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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所谓“北碑”说

阮元所谓“北碑”说

 

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   孙学峰

 

北碑是清代中叶以来书法创作最为重要的取法范畴之一,与之相适应的,北碑以及取法北碑的“碑学”也成为近代书法研究关注的重要问题。阮元较早使用了“北碑”的概念,并进行了系统的论述,因而,他的论断对后人的认识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笔者谨就阮元“北碑”说的确切涵义、时代意义、论述缺憾乃至后世对阮元“北碑”说的利用等诸多问题加以必要的剖析和梳理,并求教于诸位方家。

阮元的书法论述集中收录在《揅经室集·三集》中,以《南北书派论》、《北碑南帖论》两篇长文为主体,辅以《颜鲁公<争座位帖>跋》、《王右军<兰亭诗序帖>二跋》、《摹刻<天发神谶碑>跋》、《复程竹盫编修邦宪书》、《晋永和泰元砖字拓本跋》、《隋大业当阳县玉泉山寺铁镬字跋》、《摹刻扬州古木兰院井底<兰亭帖>跋》七篇短文为佐证,保持思想内在统一,内容相互参证,论说逻辑严密。阮元认为,秦汉篆隶尤其汉代隶书一方面在“书法迁变,流派混淆,非溯其源,曷返于古”的书学源流探讨中处于源头地位[1],另一方面又在“古石刻纪帝王功德,或为卿史铭德位,以佐史学,是以古人书法未有不托金石以传者”的社会功用中“最有矩法”[2],从而成为不可逾越的艺术典范。以是否保持汉隶遗意为标准,汉代之后的书法发展可分为两个书派:

 

北碑

南帖

划分标准

沿于隶

远于隶

艺术形式

碑榜

尺牍

流行字体

带有隶书遗意的正书

丧失隶书遗意的行草书

时间区域

汉末、魏、晋,逐渐发生变化。赵、燕、魏、齐、周,时皆在江北。隋统一后遍经全国。唐永徽至开成尚沿北派余风,《阁帖》后渐消亡。又有蔡襄、赵孟頫、董其昌、张照等。

汉末、魏、晋,逐渐发生变化。东晋、宋、齐、梁、陈,时皆在江左。唐初李世民“独善王羲之书”,致令南派“兼掩南北”。《阁帖》之后风靡天下。

艺术特点

1 笔法劲正遒秀;

2 往往画右出锋,犹如汉隶;

3 界格方严,法书深刻;

4 端书正画;

1 江左风流,疏放妍妙;

2 短笺长卷,意态挥洒;

缺憾

1 破体太多;六书混淆,向壁虚造;

2 遭时离乱,体格猥拙;

3 变隶为真,渐失其本。

1 大量的减笔,不能通识;

2 唯王谢子弟握之,非民间所有;

3 偶有俗字、破体现象。

 

两个书派因大致与南、北地域的政治割据相近而称之为“南派”、“北派”[3],又因南派多“帖”、北派多“碑”而称之为“南帖”、“北碑”[4]。其中,“北”是就地域而言,“碑”是就载体而言,“北碑”则兼而言之,三者之间命名角度不同,所指并无二致。毫无疑问,北朝碑版在数量上占据了“北碑”书派的主体,但是,“北碑”一旦成为书派名称之后,便不受制于地域,也不再局限于碑版,一些南方的碑版如天发神谶碑[5]、晋永和泰元砖字[6]以及许多载体不同而风格相近的书迹如争座位帖[7]、隋大业当阳县玉泉山寺铁镬字[8]同样属于“北碑”的行列。

根据阮元的论断,“北碑”是“沿于隶”的[9],那么,阮元所推重的书迹应该包括汉代隶书及其余绪北朝碑版楷书、唐代碑版楷书,甚至也包括“北碑”式微之后蔡襄、赵孟頫、董其昌[10]和张照[11]等人的楷书。但相对于汉代隶书,它们由于“北魏、周、齐、隋、唐,变隶为真,渐失其本”[12],表现并非尽善尽美:一方面由于文字构形“六书混淆,向壁虚造,”致使“破体太多”[13];另一方面由于“遭时离乱”而“体格猥拙”[14]。透过阮元相对审慎的保留态度,可以看出北朝碑版在整个“北碑”书派中的尴尬位置。

    关于清代中叶书法创作的总体风尚,笔者曾将之概括为正体化倾向,主要包括文字构形绝少异体、别体,点画用笔的踏实沉稳、起收动作的完整,单字体势的完美、端庄,字与字之间缺少意态或游丝的呼应连带,章法排布的大小匀称、界格方严等,至于代表性的字体,则涵盖篆书、隶书和楷书等[15]。当然,篆书属于古文字体系,其构形与隶、楷等今文字体系有极大的区别,其创作只局限于清代中叶极少数士人的小圈子之内[16]。阮元生逢其时,深受正体化创作倾向的熏染,因而,他对相关书迹的态度与彼时书法创作的总体风尚是完全相符的。

    需要指出的是,在一种时代风尚形成之后,便亟待相对深入、全面、科学地分析、梳理和总结,以求得反过来指导当时的书法创作。阮元敏锐地注意到这一时代特征,反映了他作为研究者优秀的职业素养、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厚的知识积淀。在具体操作中,他受当时汉学思潮的影响和启发[17],采用了南、北分派和碑、帖分野的叙述理路来关照汉代之后的书法史发展。即以当时所见资料而论,汉魏之后,南朝禁碑法令见诸正史,而在北朝,多数以帖为载体的书迹并没有得到系统的整理。当阮元以“从金石、正史得观两派分合”的视角来关注汉代及其以后的大量碑刻时,便形成了“北”与“碑”之间、“南”与“帖”之间相黏合的“北碑”、“南帖”概念,进而通过尚“古”、好“礼”、重用”、崇“真”等理由[18]来贬抑“南帖”、褒扬“北碑”,便最终从根本上奠定了隶书、楷书等正体文字书写的典范地位。

当然,士人所观察到的历史现象并不能完全等同于真实的历史发展,由局部材料得出的印象也不能完全等同于历史发展的规律,由此生发而出的语言论述和逻辑分析便显得更为无力。由于这一叙述理路不能完全概括当时书法创作的现状,作者必须对“沿于隶”作出重新解释,认真分析其中的一些例外情况,力图将以“碑”为载体而又不符合审美要求的书迹剔除,并加入以“帖”为载体而又符合审美规范的书迹,从而真正归纳“北碑”所包含的各种类型。在具体论述中,阮元的分析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书迹成因的动态研究,甚至忽略了对书迹形态的科学分析,汉隶遗意有强调汉隶笔画形态者[19],有谓笔画转折轨迹者[20],有指体势端正者[21],有云界格方严者[22],有言格调质朴浑然者[23],有涉字符通识者[24],有及字体的使用范围者等等[25],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尽管这些特征糅合起来与汉代碑版隶书的使用情况大致相符,但单纯强调某一点时难免有所出入。那么,在此基础上归纳而出的所谓“北碑”只是各种具有正体化倾向的书迹形态的简单聚合,并不能从学理上算作严格的书派名称。

    传统的书法艺术以汉字书写为探讨对象,而书写又作为汉字表现最重要的手段对思想、信息交流乃至整个中华文化承传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26],因而,人们对各种书迹的态度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现实需要的制约。即以正体化的创作倾向而言,最初也源于特殊社会环境中礼仪用途与政治功用的影响,笔者对此已专文论说,在此不再赘述。体现在阮元的书论中,“北碑”之所以受到重视,是因为其汉隶遗意保持了“纪帝王功德,或为卿士铭德位,以佐史学[27]”的特点,相形之下,“南帖”却逐渐蜕化到不能通识、通用。以此推论,王羲之“善隶书”的记载只是“沿史家书法以为品题”[28],而王献之拒绝题榜是由于他“不习篆隶”而“自藏其短”[29]

    究其原因,书迹形态尽管永远都呈现为浑然的整体,其特征的异同却可以表现在不同的层面或侧面,对于其形态的成因分析便难免有所偏离。就阮元所论而言,无论是充当“北碑”、“南帖”源头的隶书,还是“北碑”的楷书,抑或“南帖”的行草书,都是就汉字形体的总风格、大类型而言,更多体现为基于特定功用的制作程式,并非一定通过书派传承的方式来体现[30]。即便在今天,估计不会有人用潦草的行草书来递交正式的工作报告,而以楷书抄录的文件又远不及通过计算机输入表现得那么排列整齐、样式严格。伴随着时间的推延和学术的进步,更多的文物材料得以面世,人们可以看到大量的北朝简牍、纸帛文字材料,其书写风格甚至与南朝名家墨迹没有太大的差别[31]

    无论如何,阮元通过“北碑”、“南帖”流露出对相关书迹的态度由于反映了清代中叶的审美风尚,得到钱泳、梁章钜等当时诸多士人的赞同。比如钱泳,不仅在《履园丛话》中转述阮元的观点[32],还在另外的章节中指出:“碑榜之书,与翰牍之事,是两条路,本不相紊[33],”与阮元对南、北书派论断相似;而“长笺短幅,挥洒自如,非行书、草书不足以尽其妙;大书深刻,端庄得体,非隶书、真书不足以擅其长也[34]。”与阮元南、北书派的内容基本相同;至于六朝碑刻,则“时值乱离,未遑讲论文翰,甚至破体杂出,错落不检,而刻工之恶劣,若生平未尝识字者。诸碑中竟有十之七八,可笑也[35]。”与阮元对北朝碑版的态度相近。可见,由相同的时代风尚必然产生相似的认识,在清代中叶更加重视“北碑”书派所代表的正体化倾向的时代氛围中,北朝碑版虽列其中,却远非日常实用与艺术审美的重心所在。

    但在阮元之后,书法创作的风气迅速转变。由于日常书写领域的正体化倾向不断加剧,最终形成“衰时馆阁书”,士人开始有意识地在相对宽松的书法创作中反拨这一书写现状。在“江左风流”、“疏放妍妙”、“减笔至不可识”的“南帖”已经逐渐淡出士人审美视野的前提下[36],“北碑”作为一个松散的书派概念也迅速被瓦解。

    以康有为等人所创“碑学”体系为例。在“北碑”书派中,唐代楷书以及蔡襄、赵孟頫、董其昌、张照等人的楷书,作为正体化的主要类型受到最大的冲击[37]。至于汉代碑版隶书,尽管依旧以沿史家品题的方式给予极高的评价,但在“今用真楷,吾言真楷”[38]以期“蒙子临池,或为识途之助”[39]的框架中,径直被排除在取法范围之外。反观北朝碑版,尽管曾因明显的缺憾而受到不同程度的批判,但在尚“形”观念不断加剧的环境中,一方面因与正体化倾向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能够较为顺利地为士人所接受;另一方面又因表现出“不规整”、“有意趣”[40]的特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反拨正体化的心理意向。因而,“北朝碑版”一度吸引了何绍基、包世臣、赵之谦、张裕钊等许多士人的临摹,也逐渐成为“无不佳者”[41]的最高取法典范。

    伴随着“北碑”书派中其他的书迹形态退居幕后,“北碑”的涵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逐渐变为北朝碑版的专名。“名”同“实”异的背后,主要在于社会环境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而具体需要又引发了书写状况、主体认识的改变。但对于一般的人们来说,更容易直观地记住“南帖”、“北碑”的字眼,而不能仔细辨析这一论述形式的背后所隐藏的思想内容。于是,阮元赢得了“碑学”运动中“伐木开道,作之先声”[42]的地位。

 
                                                                                      《书法》杂志2015年第三期
 


[1] 阮元.南北书派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1-596.

[2]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3] 阮元.南北书派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1-596.

[4]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5] 阮元.摹刻天发神谶碑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0-601.

[6] 阮元.晋永和泰元砖字拓本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2-603.

[7]《争座位帖》为行书,而阮元将之列入“北碑”,应该有客观原因:一则帖字体势端雅,用笔沉着,本来即与“南帖”有极大不同;二则因将颜真卿楷书定位为北派,行书的归属相应受到影响,;三则原帖早佚,后人所见的刻本已经相对楷书化。所以,阮元说:“即如鲁公楷法,亦从欧、褚北派而来,其源皆出于北朝,而非南朝二王派也。《争座位稿》如镕金出冶,随地流走,元气浑然,不复以姿媚为念。”又说:“试观北魏《张猛龙碑》,后有行书数行,可识鲁公书法所由来矣。”阮元.颜鲁公<争座位帖>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8-599.

[8] 阮元.隋大业当阳县玉泉山寺铁镬字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3.

[9] 阮元.复程竹盫编修邦宪书[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1-602.

[10] 阮元《北碑南帖论》:“宋蔡襄能得北法,元赵孟頫书摹拟李邕,明董其昌楷书脱迹欧阳询,盖端书正画之时,非此则笔力无立卓之地,自然入于北派也。”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11] 阮元《复程竹盫编修邦宪书》:“董文敏骨力得力于欧,张文敏得力于颜,皆以北派工夫为骨,所以能卓然自立。”阮元.复程竹盫编修邦宪书[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1-602.

[12]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13]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14] 阮元.南北书派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1-596.

[15] 孙学峰.清代书法的取法与风格演变[J].文艺研究,2008,(3),125-132.

[16] 孙学峰.漫谈邓石如对篆书创作的探索[J].艺术品,2013,(8),92-99.

[17] 孙学峰.清代汉学思潮与阮元书学的形成[J].文艺理论与批评,2008,(1),132-134.

[18] 孙学峰.对阮元书学属于“碑学”之观点的检讨[J].中国书画,2007,(10),64-67.

[19] 阮元《复程竹盫编修邦宪书》:“大约欧、褚北法,从隶而来,其最可见者,为“乙”字捺脚飞出,内圆外方,全是隶法,无论“一”字画末出锋矣。若江左王法“乙”字,则多钩转作“乙”,此其分别之际。此外,南远于隶、北沿于隶之处踪迹甚多,若不持成见以求之,皆朗然可见。”阮元.复程竹盫编修邦宪书[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1-602.

[20] 阮元《摹刻天发神谶碑跋》:“此碑始末见于王司寇《金石萃编》等书,其字体乃合篆隶而取方折之势,疑即八分书也。八分书起于隶字之后,而其笔法篆多于隶,是郎中所造以存古法,惜人不能学之也。”阮元.摹刻天发神谶碑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0-601.

[21] 阮元《北碑南帖论》:“盖端书正画之时,非此则笔力无立卓之地,自然入于北派也。”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22] 阮元《北碑南帖论》:“界格方严,法书深刻,则碑据其胜。”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23] 阮元《颜鲁公<争座位帖>跋》:“夫不复以姿媚为念者,其品乃高,所以此帖为行书之极致。” 阮元.颜鲁公<争座位帖>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8-599.

[24] 阮元《北碑南帖论》:“《阁帖》,晋人尺牍,非释文不识,苟非世族相习成风,当时启事,彼此何以能识。东晋民间墓砖,多出于陶匠之手,而字迹尚与篆隶相近,与《兰亭》迥殊,非持风流者所能变也。”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596-598.

[25] 阮元《晋永和、泰元砖字拓本跋》:“此种字体乃东晋时民间通用之体,墓人为圹,匠人写坯,尚皆如此,可见尔时民间尚有篆隶遗意,何尝似羲献之体?所以唐初人皆名世俗通行之字为隶书也。”阮元.晋永和、泰元砖字拓本跋[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2006,602-603.

[26] 孙学峰.让中小学书法教育扎根于汉字使用的传统[J].中国书法﹒翰墨天下,2014,(5),137-138.

[27]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1985,596-598.

[28]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1985,596-598.

[29] 阮元.北碑南帖论[A].揅经室集[C].北京:中华书局,1985,596-598.

[30] 比如,启功先生从字体的角度列举出时代、用途、工具、方法、写刻者、地区等六种影响形态的重要因素。他说:“以上等等条件的不同,则字体亦即不同。”那么,反过来说,这些条件的相同,也便可能造成字体的相同。启功.古代字体论稿[M].文物出版社,1964,4.白谦慎先生说:“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作者在书写形态上出现某些相似的特征,可以由以下几种原因造成:一、直接的师承和有意识的临摹;二,潜移默化的视觉影响;三、相同的渊源;四、巧合。”白谦慎.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M].湖北:湖北美术出版社,2003,81-84.

[31] 启功《论书绝句》第五首:“风流江左有同音,折简书怀语倍深。一自楼兰神物见,人间不复重来禽。”在诗文的注释中,启功先生指出有搂兰出土晋人残简“□(无)缘展怀,所以为叹也。”他对这些文字艺术风格的评语是:“笔法绝似馆本十七帖。”启功.论书绝句[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8-9.

[32] 钱泳.书法分南北宗[A].履园丛话[C].北京:中华书局,1997,288-289.

[33] 钱泳.书学[A].履园丛话[C].北京:中华书局,1997,293.

[34] 钱泳.书学[A].履园丛话[C].北京:中华书局,1997,294.

[35] 钱泳.六朝人书[A].履园丛话[C].北京:中华书局,1997,289.

[36] 孙学峰.晚清书法的尚“形”观念与北碑取法的介入[J].文艺研究,2009,(9),132-140.

[37] 孙学峰.启功《论书绝句》第九六首小笺——以康有为对“古学”、“今学”的分类为例[J].装饰,2009,(11),12-13.

[38]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A].历代书法论文选[C].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754.

[39]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A].历代书法论文选[C].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754.

[40] 白谦慎.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M].湖北:湖北美术出版社,2003,11.

[41]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A].历代书法论文选[C].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827.

[42]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A].历代书法论文选[C].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