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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法唐代以上 体现高古气象 ——王厚祥大草解读 文|傅德锋

取法唐代以上  体现高古气象
——王厚祥大草解读
   文|傅德锋

如果说草书是中国书法的一顶皇冠的话,那么,狂草就是镶嵌在这顶皇冠上的一颗明珠。草书几乎包含了中国书法的所有笔法,它既有自身的约定俗成的规矩与法度,但又能允许作者在此基础之上自由发挥,而狂草在此方面,则更具有想象和发挥余地。因为没有扎实的基础功夫和浓郁的草书情怀就很难写好草书,所以进入草书很难,而进入狂草则更难。当下书坛尽管喜爱和学习草书艺术者并不乏人,但真正能够在草书特别是狂草方面有所建树者,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如果让我率先举出一位,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推举王厚祥先生。
  

实话说,王厚祥在早年并不为书坛过多关注,就连我认识和关注他也是源于吕金光的介绍。这恐怕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的书法在当时个人风格还未能充分凸显,艺术上还有待成熟;二是他本人处事比较低调,在特定的氛围之下,不愿做过多的个人宣传。然而,近年来的王厚祥却有如一匹飞腾奔驰的书坛黑马,以一手功性兼备的狂草,深深感染和折服了众多的欣赏者。


王厚祥把大草写得很醇正,他所竭力追求的是那种雄肆厚重的汉唐精神。因此他坚持不学唐代以下的草书法帖,而是把自己的目光始终聚焦于唐代和唐代以前的经典法帖之上。汉唐时期的狂草大家则不外乎张芝、张旭、怀素等几位,代表作品则有(传)张芝的《冠军帖》,(传)张旭的《古诗四帖》和怀素的《自叙帖》等。王厚祥在上述法帖上所下的临写功夫是令人惊叹的!数百遍的通临和分析比较,使他逐步掌握了古人的笔法和结构。既造就了手上的功夫,也提升了自己的心境和眼力。


从技术方面来讲,如果不能得到古人的笔法和结体,在临写当中就无法得心应手从而达到形神兼备。但要解决这一问题,却绝非朝夕之功,需要为之付出极大的心力。任何学习草书特别是狂草的人,他不可能跨过其他书体直接进入草书甚至狂草。他必须具备深厚的正书基础。而王厚祥也正是因为在进入狂草之前,已经具备了扎实的正书功底,再加上他骨子里浓郁的草书情怀,进入狂草不过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王厚祥特别注重草书技法的锤炼,他认为没有好的技术作为支撑,最终难以把握狂草的内在精神。而在技法方面,怀素的《自叙帖》可谓几近完美,王厚祥对《自叙帖》的不厌其烦的通篇临写,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但《自叙帖》的局限在于只用中锋,笔法略嫌单一,而《古诗四帖》等其他法帖则可以弥补这一缺陷。因此,王厚祥也并非仅仅抱住《自叙帖》不放,而是紧抓《自叙帖》,兼顾其他,对《古诗四帖》、《冠军贴》、《大草千字文》以及《十七帖》和二王手札等都下了很多实际的功夫。其用笔的精到和结体的准确实在是一般作者所难以达到的。


书法又不仅仅是从技术到技术,而是注重“由技进道”,要在过硬的技法技巧的支撑之下,进一步超越技术,向道的层面深度掘进。然而,道是不可言说的,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是也。道的东西只能靠我们各自的心灵去体验和感受。书法作品的意境,实质上就是“道”的某种体现,一件作品,如果缺乏意境,纵然在技术上再怎么无可挑剔,也只能算是一件美术作品,绝不能称之为是一件优秀的书法作品。王厚祥一方面特别注重技术,几欲“退笔成冢”、“池水尽墨”;另一方面更注重自我综合素养的修炼,通过读书、游历和广泛的学习、交流、切磋,不断提升自我,塑造自我。他对书法特别是狂草本质的理解的确具有独到之处,在与他的几次交谈当中我明显感受到了这一点。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一番磨砺和积累,王厚祥笔下的狂草就有了非凡的气象,能将洗练、畅达、雄肆、宏逸、古朴、沉着、豪放等多种因素集于一体,而且又能使每件作品之间尽可能离开一定的距离,避免千字一面,千纸一同,这是殊为难得的。他的作品让人们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一种因为飞扬的笔墨而带来的心灵的震撼……他的狂草既让我们感到似曾相识,汉唐古风扑面而来,又让我们感到他个人情趣的张扬,在试图不断形成属于自己的一套艺术语言。


草书之难,难在以下几点:一是识草,必须重新识(草)字,真正的草书家,要尽可能达到没有识草的障碍,这既要靠摸索规律掌握规律,也要靠死记硬背;二是掌握笔法,笔法是一切书体的根本,笔法不到位,一切则无从谈起。只有达到对古人笔法的熟练掌握,才能写出古人书法线条的韵致和质感;三是找准结体,结体和笔法可谓不可分割,属于同等重要的位置,在临习阶段,必须准确把握古人结字的规律,只有到了创作阶段,才可以临机生发,因势而变。故赵孟頫有“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之说;四是草书情怀,没有草书情怀的书家,并非不可以写草书,但其笔下之迹,多为草书符号的一般性书写而已,殊乏个人性情,何来风格意境可言?!有草书情怀者,草书符号不过是一种参照或曰载体,其笔下所展现的是书家在规矩法度约束下的个人生命律动之舞,它本于规矩法度,而又不为规矩法度所完全束缚,更会超越于技术之上,实现自己个人艺术理想的表达。五是个人风格的塑造,下笔无古人者,野道,不过是“云蛇云露之流,龟鹤华英之类”,无足道也;下笔不敢跨越古人之雷池半步者,奴书,纵然几可乱真,也是步人后尘,拾人牙慧。只有那种食古能化,气象超迈者,方可为“出蓝之青”,另辟蹊径,终立自家门户矣!

王厚祥正是在这样的认识之下一步步进入狂草的。于识草,他在众人眼里堪称“活字典”,即便随意给他一个生疏的内容,他也可以用大草随意体现,使见着叹为观止。于笔法、结体,他出唐入汉,上下求索,以古人为师,沉潜旭素,立足唐人,广取博收,挥运之间,法度尽显,几无差失。他性格豪放,为人豁达,一脸阳光,满目真诚,时常对友酌酒而不酗。言及草书,则侃侃而谈,时露机锋创见,多能予人以启发。为人若此,草书情怀岂能无耶?!其书作守法而不泥古,张扬而不狂怪,且能呈现多种面目,精神气韵相通而姿态意象各异,于当下书坛独标一帜,成为大家关注的热点人物,都是他努力的结果。

当然,这并不是说,王厚祥书法已经臻于完美,无可挑剔。因为无可挑剔的书家和作品其实是不存在的。无论是从技术还是精神层面的把握,他都需要进一步磨炼和积累。他的一些作品当中,还有一些不尽人意之处,比如在古典情怀和现代意识的结合方面,或多或少会显露出某种生硬和牵强,某些结字的过于简约使得即便是专家识别也颇为费心。但这也许正是处在探索时期的书家都不可避免的,既然他已站在了目前的高度,那么,走向更高的艺术层次一定不会遥远。